Cruise 自动驾驶之路：从谨慎重启 Robotaxi 计划到整合入通用汽车

事故及最初的影响

2023 年 10 月，一辆 Cruise 自动驾驶汽车在旧金山街道上拖拽一名行人约 20 英尺（约 6 米），导致其身受重伤。此前，该行人先是被一辆人为驾驶的车辆撞击，并被抛入 Cruise 自动驾驶汽车的行驶路径中。Cruise 车辆未能及时检测并做出适当反应，在行人被压在车底的情况下启动了“靠边停车”操作。这一悲剧事件导致加州机动车辆管理局 (DMV) 暂停了 Cruise 的运营许可，理由是安全担忧，并指控该公司最初隐瞒了关键视频片段。

在加州暂停许可后，Cruise 自愿停止了其在全国范围内的所有运营，包括凤凰城、奥斯汀、达拉斯和休斯顿等城市。该公司面临着来自联邦监管机构的严格审查和调查，包括：

• 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 (SEC) 和司法部 (DOJ) 于 2024 年 1 月左右启动了调查。
• Cruise 进行了重大的内部调整：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 Kyle Vogt 于 2023 年 11 月辞职，其他高管也相继离职，公司裁减了约 25% 的员工。
• 律师事务所 Quinn Emanuel Urquhart & Sullivan 进行的内部调查发现，公司存在领导失职以及对监管机构缺乏透明度等问题。

谨慎重启的尝试 (2024 年)

在包括新任首席安全官和通用汽车更密切监督的新领导层领导下，Cruise 专注于重建信任并展示安全改进。公司更新了其软件和协议。重启运营的计划非常谨慎：

• 人工数据收集： 从 2024 年 4 月开始，Cruise 恢复了运营，首先在凤凰城使用人类驾驶员手动驾驶车辆，随后扩展到达拉斯和休斯顿。目标是收集必要的地图和道路数据（速度限制、标志等）。
• 有人监督的自动驾驶： 2024 年 5 月，Cruise 开始在凤凰城进行有人监督的自动驾驶测试，随后在达拉斯也开始了测试。在此阶段，车辆在自动驾驶模式下运行，但配备了人类安全驾驶员进行监控，并在必要时进行干预。

在 2024 年年中，该公司一直强调其对安全的承诺、与城市的合作以及最终恢复完全无人驾驶运营的目标，尽管没有给出乘客服务的具体时间表。甚至有报道暗示，目标是在 2024 年底或 2025 年初恢复无人驾驶乘车服务。

通用汽车的战略转变和 Cruise Robotaxi 的终结 (2024 年末 - 2025 年初)

尽管测试逐步恢复，但通用汽车内部发生了一项重大的战略转变：

• 资金停止投入： 2024 年 12 月，通用汽车宣布将停止为 Cruise 专门的 Robotaxi 开发提供资金。通用汽车已投资超过 100 亿美元，并面临巨额亏损。通用汽车表示，扩展 Robotaxi 业务需要大量资源，且竞争日益激烈。
• 整合入通用汽车： 通用汽车宣布计划完全收购 Cruise，并将其技术和团队整合到通用汽车专注于高级驾驶辅助系统 (ADAS)（如 Super Cruise）的业务中，重点转向个人车辆，而非商业 Robotaxi 车队。
• 放弃 Robotaxi 服务： 2025 年 2 月，Cruise 向用户确认，其 Robotaxi 叫车服务将不会重启。
• 进一步裁员和领导层变动： 在确认 Robotaxi 服务终止的同时，通用汽车于 2025 年 2 月宣布对 Cruise 进行进一步的大规模裁员，裁减了剩余员工的近一半（约 1,000 名员工），并与包括上任仅数月的首席执行官 Marc Whitten 在内的主要领导层分道扬镳。

这标志着 Cruise 作为独立 Robotaxi 企业的终结。虽然其底层的自动驾驶技术可能会为通用汽车未来的 ADAS 以及潜在的个人拥有的自动驾驶汽车做出贡献，但曾经预计将产生数十亿美元收入的 Cruise Robotaxi 广泛网络的梦想已被搁置。重点已从商业叫车服务转向增强直接销售给消费者的车辆的功能。

对自动驾驶汽车行业更广泛的影响

Cruise 发生的巨大转变对更广泛的自动驾驶汽车领域，特别是 Robotaxi 行业，产生了重大影响：

• 凸显巨大挑战： Cruise 的困境突显了大规模部署完全自动驾驶 Robotaxi 服务所涉及的巨大的技术、财务和监管障碍。安全事故，即使是罕见的事故，也可能严重损害公众信任并引发监管机构的严厉打击，导致代价高昂的运营中断。开发、车队维护、远程运营以及在复杂的城市环境中导航的巨大成本仍然非常高昂。
• 潜在的行业整合： 通用汽车的决定可能预示着资本密集型 Robotaxi 市场将出现更广泛的整合或洗牌趋势。没有雄厚财力或主要汽车或科技巨头强大战略支持的公司可能会发现，维持运营和竞争变得越来越困难。这可能会加强 Waymo（谷歌/Alphabet）等领先企业的地位，这些企业仍在运营并缓慢扩展其无人驾驶服务。
• 转向 ADAS 和个人自动驾驶汽车？： 通用汽车的转向——将 Cruise 的技术整合到其面向消费者的汽车 ADAS 项目（如 Super Cruise）中——可能预示着更广泛的行业重新调整。汽车制造商可能会优先考虑增强个人拥有的车辆的驾驶辅助功能，这提供了更清晰的收入途径，并且面临的监管障碍也比完全无人驾驶的公共服务更少。为 Robotaxi 开发的“L4 级”自动驾驶系统可以进行调整，为消费者提供功能强大的“L3 级”或增强型“L2+ 级”系统。
• 投资者情绪： Cruise 的高调困境和战略转变可能会冷却投资者对纯 Robotaxi 企业的热情，使得那些尚未站稳脚跟或没有强大后盾的公司更难获得融资。投资者可能会对 Robotaxi 模式的漫长时间线和不确定的盈利能力变得更加谨慎。
• 并非终结，而是重新调整： 虽然对于一家知名企业来说是一次重大挫折，但 Cruise 的命运可能并不意味着 Robotaxi 概念的彻底终结。整个行业的基础技术仍在不断进步。然而，它也鲜明地提醒人们，实现广泛自动驾驶出行的道路比最初设想的更长、更复杂，也可能有所不同。我们可能会看到在短期内，更多地关注特定的运行设计域 (ODD)、更简单的环境或替代的自动驾驶汽车应用，如自动驾驶卡车或送货机器人，以及继续开发用于个人汽车的先进 ADAS。

本质上，Cruise 事件是一个重要的案例研究，迫使人们重新评估时间表、商业模式以及安全地将完全自动驾驶汽车推向大众所需的巨大资源，尤其是在公共 Robotaxi 服务这种复杂的形式中。